01 深圳的小政府大社会
深圳是改革开放才新建起来的城市,政府建制不如老城市完善,政府提供社会服务没有那么多的事业单位,没有那么多的社会服务机构怎么办?政府就通过购买方式来发展社会服务。所以深圳的民办学校多,商协会多,提供社会服务的商业机构多,包括深圳的垃圾回收处理也是通过购买服务来完成的。 我十年前接触过深圳家具协会,秘书长都开着大奔。协会拥有检测中心,得到美国及欧盟授权,家具企业出口检测,在这里完成检测就可以出口。检测中心的设备是政府拨款建设的,因为聚集了众多的家具企业,后来就有了深圳家具展,再有了家具设计学院。 深圳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常年承担深圳政府的海内外企业组展参展工作、海外考察业务,包括代表深圳组团参加中国中小企业博览会等等,也承担了政府扶持中小企业发展基金的评审工作。 深圳的协会一方面能够得到政府的支持,建设自己的服务能力,一方面能够通过聚集资源,提供市场化服务,很快就发展起来。同时,政府也通过购买服务,培植商协会的发展,使政府的社会化服务体系得到完善,形成了小政府大社会的社会管理格局。 深圳的很多社会服务,通过社会化运作,最后也形成模式,形成体系,可以输出到国内其他城市。比如垃圾回收,深圳的垃圾回收公司之所以能够输出服务到国内其他城市,就是政府购买社会服务的价格远远低于政府自己组建专门机构来管理,并且服务效率更高。市场化的服务能够不断通过技术创新及优化来提高效率。 社会化程度高了,很多的社会服务不会随着政府人员的变动、政策的变动受到影响。商协会的会长、秘书长任职周期普遍比政府官员的任职周期长,商协会与社会机构的服务可持续性较好、一致性更好。 关键是政府还形成了一个思维,就是有问题了,先在外部找资源,政府的决策和服务就有外部性特点。有了外部性,政府系统比较开放,外部的优秀资源就可以进入。深圳办学,从一开始的民办,到研究生院,再到后来的深圳南方科技大学、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校区,莫斯科理工大学深圳校区、中山大学深圳校区等等。 02 自称“最后一公里”的商协会 周五,我在省社会组织管理局“每周一课”,对于社会组织建设的分享中,讲到社会管理要打造开放系统,而社会组织就是开放系统中重要的一环。 因为社会组织属于政府系统的外部性,相对于政府序列的基层单位而言,它的机制是自下而上的,它会反馈及收集社会问题,解决最后一公里的问题。 而在促进会的社会实践中,一般发现问题会比较早,比如2020年新冠疫情刚开始爆发时候,我们大年初二就开始做关于中小企业困难的调研,二月初就做复工生产的调研,并得到政府部门的重视。 去年我们针对恒大暴雷,及时做中小企业应收账款调研,我们关注社会热钱进入工业地产引起厂房租金上涨问题,引起了省工信厅、省国土厅的重视。 最近,我们针对疫情反复可能对中小制造成影响在三月份就组织调研,明显感觉到中小制造业受疫情影响加重,特别是供应链问题,订单问题及信心问题。在持续跟踪中,我们发现,过去几十年全世界的商业逻辑开始变化,中国制造在全世界的“性价比”有可能被地缘政策博弈的优先所替代。为此,我们也对企业做出预警。 商协会的管理颗粒度比政府最基层的部门都可能细致,特别是商业服务,它既有宏观,又有微观。比如RCEP成立,国外的很多商协会马上行动,对于本国的企业如何应对,分析利弊,做出调整。它们对于中国防疫政策对于物流、人流所产生的影响,也有调研、评估和调整。由于反映及时,服务到位,他们所提供的服务也经常得到政府的采购。 国外的商协会为何如此活跃,关键是社会需求引导社会服务方向。而中国商协会的原始积累不够、公信力不够,服务的颗粒度不够细致,不够均等,导致很多问题社会问题的解决都要依靠政府政策。但政府政策的及时性、有效性就有待于实践检验了。 03 “最后一公里”是软实力 最近我在看一个案例,是讲日本在泰国如何支持日本产业的发展的案例。细节我记得不清,但是就是讲日本把国内超发货币变成泰国的借款以后发给日本在泰国投资的企业。一个国家的对外投资都把国家的金融政策给用上了,形成闭环,其顶层设计及落地能力都值得赞叹。 而中国投资东盟的民企,其金融服务、产业服务如何解决、如何配套,那要完全靠自己了。因为走出去的企业政府没有办法管理和服务,因为中国政府都是属地管理方式,一旦企业出国投资了,就基本没有管理与服务了。日本韩国不一样,他们企业对外投资,也是国家的策略,他们照样是“日资”、“韩资”,而中国的企业走出去呢,是“中资”吗?一般“中资”被视为国企,民企呢,就变成“港资”,现在有些变成“新资”,淡马锡的机构都到我们协会来找客户了。 当然,如果中国政府没有提供服务,最后他们就是“华人资本”。资本没有国家背书,资本就流浪地球,有时候就倍受打压,例如犹太资本。但后来犹太资本找到美国背书,相得益彰吧。资本也是国家的最后一公里。 一个能够生存和发展的商协会,一定要找到它发展的逻辑。服务政府有服务政府的逻辑,服务制造业有服务制造业的逻辑,服务企业上市有服务上市的逻辑,服务企业数字化有数字化的逻辑,服务企业技能培训有技能培训的逻辑。 服务政府的逻辑就是有效性及细颗粒度,服务制造业的主要逻辑就是降本增效,服务企业上市的逻辑就是企业增长,服务企业数字化的逻辑就是数字决策,服务企业技能培训不是证书而是技能提升与组织成长。 商协会生存与发展所有的逻辑就是切境,要跟社会需求无缝对接,脱节了,它就没有任何的生存空间。它不能忽悠,不能出尔反尔,不能讲空话套话,否则都是出卖自己。商协会底子本来就薄,没有多少东西可卖。但就是这“最后一公里”的设计,很多社会服务的问题能够得到解决,很多问题也会及早被发展、被关注,问题提供到政府、企业就会引起关注,及早对策。 把这“最后一公里”的服务设计到“一带一路”的企业服务,这些企业,也还就是“中资”。国家认同不是因为管理,而是因为服务,因为安全。换个角度而言,所有的管理,其实都是服务,都是安全,都是踏实。 社会管理,社会服务最后一公里没有完成,社会的形态还是原始的形态。先进的社会形态是开放,社会接口友好,社会管理和服务能够不断得到改善和优化。 04 结语 最后再次强调:社会组织是一个国家软实力的体现,是国家现代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国家现代治理能力建设的重要环节,是服务型政府建设的重要支撑。 转型中的社会,社会组织应该从旁观者,变成为参与者和建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