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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视角 | 2024,寻找未来确定性

2023-12-31 来源: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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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我们处于国内国外经济两个重大的发展调整期,过去几十年改革开放的经济发展模式、企业发展模式已经走到尽头。全球经济也处于经济发展的重大调整阶段,全世界都在寻找未来经济发展的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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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性看是安全性,也有惰性 

  美国之所以想尽办法“全球经济去中国化”,建立“友岸外包”供应链,其自述是为了“降低我们的经济以及我们值得信赖的贸易伙伴的风险”。(摘自美国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在大西洋理事会上的讲话)

  在美国看来,中国的发展脱离了美国的控制。中国不是日本,可以通过签署一部广场协议,把国家发展的主导权让渡给美国。于是乎,中国似乎变成美国所主导的世界经济格局的破坏者,让美国精英阶层深度反思美国支持中国加入世贸的决定。

  经济全球化有一个产业的分工体系,美国主导金融、标准与基础科学,德国、日本等主要提供高端技术,中国主要提供基于设备及一定应用技术的产品制造,更多国家主要提供劳动密集制造及原材料生产。

  中国由于人口众多,发展空间纵深,发展惯性巨大,它确实不如日本这样的国家,做到“身段灵活”。日本从在广场协议前的与美国竞争到最终妥协、同时也快速找到与美国经济错位发展的新空间。我们不得不佩服日本身段之柔软、策略之精准。

  今年日本经济向好,巴菲特所投资的日本商社获利巨大,日本五大商社利润都超乎预期,达到历史最高水平。海外投资也涌入日本股市远超历史、推动日经指数持续上涨。这也跟日本制造业回流与供应链替代有关。

  如果西方国家,甚至是东南亚、墨西哥等地区能够在美国所主导的“友岸外包”、全球供应链去中国化中获益,那这些国家的对华政策也就可想而知。

  其实,就我的观察与我们会员企业的反馈,中国的供应链还是全球性价比最好的供应链,美国去中国供应链虽然保护了美国既得利益阶层的利益,保护了资本的利益,但买单的还是美国的消费者。垄断的极端发展,还是会抑制社会的创新活力,使社会阶层更加固化。

  确定性就是路径依赖,也会抑制社会底层创新,使社会阶层更加固化。

  制造业回流美国暂时看不到它的逻辑,目前所看到的是,从“make in china”到“by china”,哪怕就是日本的商社,也会有中国供应链的身影,东南亚与墨西哥供应链的支撑更是中国供应链。

  如果美元永远能够得到全球供应链的背书,特别是高技术供应链的背书,那美元就是硬通货,美国所主导的经济全球化,还是世界经济的主流,也是全球经济的巨大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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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企业出海的逻辑

  面对国内的激烈竞争,劳动密集型的企业如果希望获得比较稳定且毛利率较高的订单,就必须继续参与美西所主导的全球供应链,出海就是必选项。产业转移就从越南、泰国再到印度尼西亚。

  产业转移中既有危机,也有机会。笔者了解到二十多年前在东莞投资设厂的香港创科实业有限公司,就是抓住全球供应链进入中国之际,充分利用中国供应链、香港股市与全球市场的优势组合,发展成为年收超过132亿美元的电动工具世界隐形冠军企业。

  产业转移必然带来产业洗牌,谁能够很好的整合新的供应链与市场资源,谁就有可能获得新的竞争优势。当然,现在的市场资源,包括电商、渠道与品牌,在新的供应链中一定会催生新的品牌。日本、韩国品牌的崛起正是如此,香港创科也是如此,中国一些产业转移出去的企业,经过转移重建,或许可以形成新的竞争力与生命力,成为基于新的供应链的国际新品牌。

  当然,企业的业态也必须发生变化,从制造商到品牌商、再到品牌矩阵,从产品制造,到平台系统。

  一旦制造业企业,完成从产品到系统平台的转换,它的核心能力就不仅是制造能力,而是系统能力。它在产业链的价值分配中,不知不觉,提升了一个层次,这原先是德国、日本隐形冠军企业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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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系统集成企业

  华为有成千上万个供应商,以前主要是依靠全球供应链。在华为受到排挤以后,华为也需要建立安全的供应链,所以它需要很多中小企业的支持。

  我们的更多企业,也在与华为的互动中得到成长,它们现在明白,华为所需的,不是一个产品,而是一个解决方案。于是,很多有技术积累的企业,就逐步成为一个技术平台,它们也替代了很多国际技术公司在中国供应链中的位置。

  卡脖子的,不是产品,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技术,而是一个系统。

  顺德的奔朗新材在很多年前,研发了一个石油钻头的产品,可国际的系统集成商不让它进入供应链,产品再优秀也没用。但当南海的中海万泰公司旋转导向钻井装备“璇玑”系统成功实现100万米钻井以后,就有新的市场可能。中海万泰就是新的技术平台。

  顺德龙江的虹桥家具,经过几年的艰苦转型,已经成长为一家办公家具的集成商,成功的进入机场、医院及学校领域。在2018年虹桥家具没有进入机场市场以前,中国机场候机楼的家具基本由德国与日本垄断。集成商不仅能够制造,而且需要有对于客户业务与应用场景的深刻洞察,就是它要比客户更加理解产品与客户需求的匹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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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化企业

  数字化会把中国制造业产业重做一遍,从而重新塑造制造业的价值与产业价值链,全方位解构美国全球体系的价值链设定。

  如果制造业的数字化由中国重塑,中国供应链会在全世界产业中获得话语权。中国地方产业未来的竞争,必将成为数字化所带来的产业竞争力之争。

  笔者在2023年有多篇文章对数字化重塑供应链有论述,这里不再赘述。

  当然,AI大模型与制造业的结合,可能会形成对于制造业新的解释,中国制造业的场景丰富,可能通过AI,沉淀出制造业更多的知识库,可以给予制造业更高的行业知识与技能获得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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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市场的不确定性

  相对于美国的去中国化,中国也启动了以国内大循环为主的双循环战略。从效果看,美国的去中国化效率要明显高于中国内循环、中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效率。

  其中原因有三。一是美国所主导的经济全球化大结构没有变,它主要是从中国供应链变成“友岸外包”供应链,是小调整。二是中国建设统一大市场,它涉及市场制度的建设与市场的重建,需要建立属于自身的经济体系,而非原来依附全球化经济这么简单,建设周期较长。三是决策的效率。美国及西方属于资本、财阀与智库、社会力量推动的决策体系,如美国“芯片法案”的推出也就一年多时间,无论是其精准性还是有效性都令人吃惊。直到目前为止,中国经济政策设计其精准性、有效性、实效性还是有待提高。

  从几年的博弈效果看,中国供应链还是处于惯性发展的阶段,各种应用技术研发也属于爆发期,是目前中国的优势。但市场经济主导的国家,其配置资源的效率最终还是比较高。各种生产要素会流向产出效率高的地区。这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它会导出一个问题,中国供应链的优势还有多长时间的窗口期。

  世界供应链有比较优势,我们的决策也有比较优势。如果中国统一市场建设的效率高于预期,那么中国供应链的优势还能够持续发展。反之亦然。当我们制定政策、设定政策时候,我们总要想到,我们不是国内地方政府之间的竞争,而是与世界国家中的竞争。

  但就我最近参加的几次政府促进经济发展的政策讨论而言,发现一些问题。一是政策出台太全,面面俱到,但产业发展的重点与抓手在哪里,并不突出。二是对于经济发展的新趋势、新方向把握不准,容易用新瓶装老酒,所以政策的头寸投入不精准,起不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三是政策体系偏阐述观点与工作,而非执行。“芯片法案”,做多少事才有政策效果,需要花多少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中国经济政策的决策重心偏上,吸纳民间智库缺乏机制与管道,对于经济发展的新趋势、新机会把握不准,又缺少容错机制,最终很多文件都是点到为止,有隔靴搔痒的味道。现在中国经济发展的体量已经足够大,不能总用摸着石头过河的思路,需要走在经济发展的主航道上。其精准性确实需要借助社会智库与民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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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理解共同富裕社会的打造

  前些阶段,我所接触的很多企业家,都在错误解读共同富裕社会的意义,理解为“杀富济贫”。

  我觉得共同富裕社会的打造要发挥企业家们的作用,其作用不是捐款。企业家的捐款如果是用效率低的方式去做慈善,企业家是不愿意的。慈善基金也会向更高效率的组织流动。

  发挥企业的作用主要是提高社会慈善的效率。共同富裕社会的打造首先是投入产出的效率要高,那是因为资源配置效率要高,包括资金的、科研的、经营的、市场需求的,这是企业家的长处。这也是企业家不大愿意参与政府主导的扶贫的原因,因为只是给钱解决不了经济落后地区发展的问题。最近我在广州参观一家名为康御智慧农业的企业,就从科研的角度,验证了乡村振兴的发展路径。

  第二就是农村就业问题与农民工技能进步问题。中小企业的最大社会功能与贡献就是解决就业,特别是吸纳农村人口就业。很多企业就是一个学校,特别是技能训练,每个人都有可能成才,成为工匠大师,农民工也不例外。

  第三,企业是社会的细胞,要发挥企业家参与社会事务的主人翁精神。第三次分配重要,但远不如企业家对于社会事业的参与重要。企业是社会建设的主要参与者,不是被政府推动的对象,需要发挥他们的主人翁精神,这也是中国社会精英自觉。

  共同富裕社会的形成会促成中国经济发展模式的新转变,只有共同富裕社会的形成,民众才有购买力,中国统一大市场才能形成,中国经济才能够持续发展。这也是中国企业的利益所在。

  对于这个问题,笔者会专题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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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吃江湖饭,操庙堂心,是进亦忧,退亦忧。任正非也是这样的人,我接触的广东企业家,很多都有国家情怀,民族情结,他们才是中国经济发展的确定性。

  2024年,促进会也会带领我们广东的制造业企业家,共同去寻找与研磨中国经济发展中的新的确定性。